今天上班的時候接到一通陌生號碼的來電,接起來原來是高中的同班同學張誌恩的來電,聽到他的聲音我
還蠻開心的,高中班上幾乎每一個同學都跟我很好,而張誌恩不但是常結伴一起出去玩的伴,也是當初一
起加入樂隊『同甘共苦』的伴!可是他一開口說:『大頭,好久沒聯絡了,可是我要說一個遺憾的消息』
,當下我心就涼了一半!他說:『彭先生過世了』!我第一個反應是:高中畢業到現在也才十幾年啊,沒
道理當年青壯年的彭先生現在年紀多大啊!細問之下才知道,彭先生先前中風了,結果吃東西噎到沒人知
道,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就讀彰化高中時,那時正值彰中奮發圖強的起飛期,校長曾堪仁大刀闊斧改革把彰中帶入一個新紀元,也
因此整個學校的氣氛都在朝向升學往前衝,想當然爾跟升學無關的事情不但被遺忘更甚而之會被排斥!我
念的班級是學校『暗盤』挑選過的升學班,當時加入樂隊其實來自於導師的阻力不小,我又是人來瘋的不
但自己加入,還拉了班上十來個同學一起加入。當時每次跑去樂隊練習時就會看到導師的臭臉,然後每次
練習的時候也常常被趕來趕去,這邊也嫌我們吵,那邊也嫌我們吵。彭先生是學校的職員,我已經不記得
他在學校的職務是什麼,那時後也是他剛開始帶樂隊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彭先生在學校不是什麼長官也沒
有很大的權力,但也知道他為了爭取樂隊的權益四處奔走,東拜託西拜託,才讓我們這群愛好玩樂器的小
孩,在這個升學第一衝刺的年代,有一個安身的地方可以忘情的沈浸在音樂的旋律裡。每次樂隊的人只要
一遇到什麼狀況我跑去找彭先生求助的時候,他總是一句『沒問題,你不要擔心,我來處理』其實那時候
我已經不是小朋友了,很清楚許多事情對他來說並不輕鬆--尤其是在這個升學率重於一切的環境中!但是
彭先生沒有讓我們失望過,一次都沒有!我知道每次斡旋成功,其實都是他費盡心思套盡私人關係得來的
!我還記得有一次好像是訓導主任跟我說:你們啊!有彭哥(彭先生的綽號)當指導老師實在很幸運!要
不是有他我看你們早被解散了!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但是他沒跟我說我也心知肚明這事件是事實!
升上二年級後,我接了樂隊的副隊長,一來因為技術純熟了需要練習的時間少了,二來也是要處理一些樂
隊事務的機會多了,所以常常有機會在司令台後面的小房間跟彭先生聊天哈拉,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對
話細節了,不過我知道他常常語重心長的跟我們聊一些人生的閱歷以及鼓勵我們除了玩樂器外也要把功課
顧好,做一個好榜樣讓學弟看。而我們也沒讓他失望,樂隊成員的學業成績跟品行表現,就是在我們這一
屆開始讓學校刮目相看的。
關於彭先生的事我已經沒辦法記得很清楚了,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個好人,很用心的好人,沒有很高
的職位卻運用他廣結善緣的人脈讓我們這群本來在學校應該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樂隊成員受到各方的善
待,可以有一個屬於我們的空間每天很開心的窩在一起玩樂器!今天忽然聽到消息真的難過到極點,畢業
後我也只回去看過他一、兩次,開始工作後壓根都沒想到該回頭去探視這些曾經關心過我們、照顧過我們
、但卻日漸年邁的長者,他中風我也不知道,再次接到消息竟然是要送他最後一程,內心的感慨、惆悵與
哀傷,讓我久久迴盪難以自己...